倚在查爾斯河邊,為何 MIT 是我的夢想?

前幾天在波士頓 Downtown Crossing 的咖啡廳,遇到一名外國人,他有一個中文名:羅嘯天。我和他聊了許多,他說:「波士頓就是三樣東西多:大學、學生、咖啡。」是的,在波士頓有五大名校,分別是 Harvard University(哈佛大學)、MIT(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,麻省理工學院)、Tufts University(塔夫茨大學)、Brandeis University(布蘭戴斯大學),Boston College(波士頓學院)。另外還有 Boston University(波士頓大學)、Northeastern University(東北大學)、Berklee College of Music(伯克利音樂學院) … 等等,一個小地區(其實也不小)有這麼多大學,可見波士頓是一個教育學術氣息濃厚的地方。

我在波士頓的日子裡,每天幾乎都往 MIT 跑,要說理由倒沒為什麼,理工背景出身的人應該都知道,MIT 就是理工學術的最高殿堂,想來朝聖,應屬正常之事。但對我來說,MIT 又帶有另一種不同的情懷。

小時候我不常往外跑,媽媽買了很多書和雜誌給我,大多是自然科學類型的書,也有一些描述科技和軍事的書;沒事除了聽音樂,也聽媽媽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有聲書,內容除了自然科學外,甚至還跨到法律。剛上幼稚園時,約莫五歲,我父親買了電腦放在家裡,平時也不禁止我使用。於是,我每天窩在電腦前,要不就是不斷地重複看書,不知不覺對自然科學和資訊科學就懷著強烈興趣與夢想,大概從此就註定要當個理工人了。那時的師長們總喜歡追問小孩子的夢想是什麼,而我的回答總是千篇一律:科學家。

一直到小學畢業,我的內心一直是想成為一名科學家的。小學時有幸得到恩師得煒老師的青睞,讓我去做許多想做的事,也在未來的道路上給我很多幫助。至今依然記得那些在電腦教室旁小小機房裡度過的午後時光,那些關於物理學、機器人、人工智慧的思辨。

我剛轉學的時候,同班同學小宇在放學時問我要不要加入電腦社,他說可以一起玩遊戲。那時,大家都還在「平水相逢」找模擬器與遊戲來玩,這對我是一種全新的體驗。但電腦社到底是電腦社,除了玩遊戲,我們學會怎麼操作投影機、攝影機、轉錄,甚至是用 PhotoImpact 修圖。而得煒老師正是電腦社的指導老師,他讓喜歡遊戲的我們去玩「思考機器(MIND ROVER)」,教我們學習 Scratch、LEGO 樂高機器人 RCX。在全國科展的那一天,我居然還摸到了 NXT,至於當時老師借我們玩的 PSP,裏頭的遊戲則是「理性執照」。不得不說,這些訓練對於日後寫程式相當有用,用電腦的邏輯思考就像是喝水一樣容易。當然,我也是到後來才知道,Scratch 和 LEGO 機器人全是 MIT 創造出來的,或許也可以說,我正是給 MIT 養大的(笑)。

特意翻出那下午的照片,越看越覺得很懷念,那時只靠熱情驅動的自己,原來才 11 年光景,其實也沒有離現在很遠,但那時又何曾想過現在的自己會是這樣子。

記得一日,得煒老師說,他的夢想就是去麻省理工學院,那是所有理工人的夢想。「那我一定要去,」我說「然後拿諾貝爾物理學獎,在致詞的時候提到老師你。」那時的我對於教育制度沒有概念,我不知道有什麼好的高中,什麼好的大學,只知道一所學校:MIT 麻省理工學院。

上國中後,在升學的教育體制下,我漸漸忘記曾經有的夢想,倒數基測的日子過後,緊接著是倒數學測的日子。雖並不是沒有興趣,但對自然科、數學的熱情已漸消失。當然也並不是全是體制的問題,大學後,我時常檢討國高中的自己,對於目標不夠堅定,對於自我的不了解,以及對於道路的迷惘,或許才是真正的主因。

大三、大四後,我也只是知道未來想要的自己是什麼樣子,我想我足夠了解自己了,但還是對未來之路迷茫,也依然忘記那些純真的夢想。研究所時,我遙望著台南的赤陽,一心只是想要賺錢,只是想要得到碩士學位。曾幾何時我也變得如此庸俗了。於是,藉著失戀的痛苦以及對教授的鄙夷,我花了許多時間獨自一人在狹窄的房間裡,靠著窗戶沈思自我,決定為了自己勇敢一次。

但是,直到我踏入 MIT 的校園,才想起自己原來也有過年少輕狂的夢。

我想起 Welcome to Night Vale(歡迎來到夜谷)這齣廣播劇的第一集,Cecil 曾對科學家 Carlos 的到來這樣評價:「We have all been scientists at one point or another in our lives.」 (我們都曾在生命中的某刻是一名科學家。)

我心中那個求知的小孩不知道何時消失了,只是為了考試、學歷、金錢而去唸書,似乎是很久沒有以研究為目的去思考了。在 MIT,我看到許多人背負著熱情走在校園裡,我看到徜徉於學術自由的喜悅,我,也想當一名真正意義上充滿熱情的科學家。

所以,我決定從碩士班開始申請 MIT PhD 的準備吧!無論結果如何,也要先努力試試。

CMU SCS Dean 的 Andrew W. Moore 教授說:My number one ambition in life : Occasion to use the phrase—“Let me through, I’m a computer scientist!”

我也想當一名 Computer scientist,有一天也想推開人群,高喊「讓我過!我是計算機科學家!」(但可能要等到 AI 機器人違反規定殺人時才有辦法了。)

同時,我也發現有的朋友和我正在思考同樣的事情,夢想與世俗,我們該怎麼辦?思考了一個禮拜,我跟朋友這樣說:「我們不要當一個喜歡研究的有錢人,當一個會賺錢的科學家吧!」(銅臭味依然重 …)